早上维吉尔出门时一句话都没说,打了个哈欠直接出了门。哦,今天是红色的。但丁想。
相较于蓝色的那个维吉尔,他更喜欢红色的,因为听话,在方方面面。但丁翻了个身继续睡。维吉尔出去干什么他或许不关心,一声不吭地离去已成为维吉尔的常态,事事过问又显得自己太蠢。
但丁有时甚至感觉他们还在魔界,每日除了杀恶魔好像也别无其他选择,人间只多给了他们“恶魔猎人”的名号,一个不怎么管用的标签,被复杂的人类道德律令死死约束住、或许。
但丁承认,或许刚回来时自己还有意赚取钞票,和维吉尔一起没日没夜地杀恶魔。这工作夹了私怨,对恶魔倾泻的怒气在哪里都一样。只是后来还是不敌维吉尔用阎魔刀来去自如得方便,做任务的人逐渐变成一个,准确来说是半个人。维吉尔用了八年才发现阎魔刀可以划开时空,又花了半年学会控制它,保证通过传送门的是一整个半魔人,而不是半个。
第一次遇到这个情况时但丁感觉血液几近凝固。几年来他都不曾让任何恶魔伤到维吉尔分毫,甚至任何生物靠近维吉尔都会被叛逆无情斩杀,维吉尔却意外死于自己的传送门——留给但丁的只剩不到一半的身体,没有头,从肩膀斜劈到胯,残缺不全的器官切面整齐,半颗心脏跳动了一会儿后逐渐安静,和其他器官一起化成血红的脓水。
失去生命的肉块在魔界很快就会消散。于是但丁只能捏着蓝色风衣的碎片到处寻找另一半维吉尔。顺便杀死他一路上目所能及的所有生物,如果空气有生命,大概也会被愤怒与恐惧杀死数百次。
最后但丁在几百米外的一处巨石上找到另一半的维吉尔。半边身子还在生长,只有一条腿的维吉尔没法移动,只能皱着眉头看但丁,蓝色的瞳孔里带了不甘心。
于是但丁就坐在那等维吉尔生长复原完毕。后来他们学聪明,知道要先用恶魔进行尝试,尝试的结果是维吉尔又花了一年链接人间与魔界。回归人间那天两个半魔人刚好十八岁,落在红墓市一家披萨店里,日历上标注着日期,年份算下来颇有恍如隔世之感。
诞生日不过是被人给予了意义,毕竟人类活不了太久,对半魔人来说这不算是值得纪念的一天,阔别人类社会十年的双胞胎无所适从。他以为此处又是魔界,或是什么恶魔的幻境,差点杀死一名来买披萨的顾客。吃完披萨付不了账,只能用一把红魂石做抵,人类不知道这种尖叫的小石头有几分价值,被维吉尔糊弄过去。
两个十八岁的半魔人站在城市的车水马龙中发呆,身无分文进了酒吧,又被赶出来。八岁前无需考虑过金钱问题,没有过渡,只有直接成年的半魔人,天底下却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那天就是该死的下雨天,雨下得有点大,却也难以冲洗去积攒了数载的恶魔味道,兄弟俩走在大街上像移动的垃圾堆。但丁想把对维吉尔投以不敬目光的人类全杀掉,但是忍住了。
之后呢?说实话但丁不喜欢回忆过去,过去总带了潮湿的香烟味儿,混合着魔界的酸臭味道。任何回忆沾了魔界都会变得潮湿不堪——这不好。红墓市最强恶魔猎人、最危险的恐怖分子,选择继续睡觉。
傍晚时窗外刮起大风,棕黄色松针被吹聚在道沿边,连带着干瘪落叶拢成一堆,该下的大雨迟迟不到。但丁在沙发上躺着被热醒,汗水浸湿沙发套。事务所水电气充足,只是但丁懒得摸开关,大雨前的空气闷得人不爽。再晚些时湿润的空气终于挤出水来,瓢泼大雨落下来。维吉尔推开 Devil May Cry 的门,大雨把刘海打湿在额前,整个人淅淅沥沥地往下滴水。
但丁先闻到的却是潮湿的烟味,不同于维吉尔平时所用的甜腻水果味道的,刺鼻烟熏味儿里带了陌生男人的气味。但丁皱眉,他注意到维吉尔的耳垂——挂了一对红色倒十字架耳坠,金属的,水珠还残留在上面。
“你去哪了?”
“做了个无聊的任务。”维吉尔皱起眉头,但丁身上散发出的威压使得维吉尔喘不过气,只是身上每一寸皮肤都能感受到但丁极富侵略性的气息,这样的感知令维吉尔爽到头皮发麻,下面连带着湿润起来。
“解释一下这个?”但丁黑洞洞的眼睛直直盯着维吉尔的耳朵,维吉尔在弟弟的红色瞳孔中看到如出一辙的红色,那是自己的金属耳坠。
“嗯?路上看着好看,就随便买了一个。”
“我不希望你骗我。”但丁抬手抚摸过维吉尔的耳廓,又猛地抓住耳坠将维吉尔往自己身旁拽。红色十字架的耳坠被暴力抓过来,耳垂被扯拉出豁口,鲜血落在地上。“还是这样的耳饰更适合你。”但丁将鲜红的倒十字耳坠扔到一边,将摇摇欲坠的那块肉直接撕咬下来。
“我才没有骗……唔嗯……”
“嗯哼,还记得我说什么来着?”
但丁所言不虚。维吉尔爬伏在但丁腿上大口喘气,耳垂尚在生长,但丁靴尖蹭过维吉尔胯下,淫水隔着裤子打湿但丁的鞋。但丁俯下身子,凑近维吉尔流着血的耳朵,皮肉在生长复原。此时兄长加重的呼吸声才完完全全地传进但丁耳朵里。
“先去洗澡。你身上的烟味和恶魔味令人想吐。”
他们间不全是性爱,只是下雨的日子里这样的冲动更甚,这像是借口。但丁知道怎么让哥哥爽,维吉尔喜欢粗暴,喜欢疼痛,喜欢让但丁听从命令,喜欢支配,一种本质上的被支配。
“操我。”维吉尔说。
维吉尔感到满足,他的宠物总会按照指令尽职尽责地操自己,身体里的每个敏感点都被摸透,但丁知道怎样让哥哥一边哭着一边抵达高潮,这正是大家都喜欢的。但丁不喜温柔,维吉尔也亦如此,弟弟对着哥哥流水的小穴插入时毫不留情面。刻意拔高的叫床声掩埋在肉体拍打的咕咚水声中,自维吉尔下半身传来的触电般的暖流一遍又一遍冲刷全身,甚至未给高潮留下间隔,连带着阴道口几近被但丁凶器来回摩擦时撕裂的疼痛一并奉还。
雨下得太大,噼啪砸在地上,夹杂着将淫靡的影子打在墙上的白色闪电。雷声盖不住危机耳朵娇喘声,突如其来的声响只会让那口穴仓促着夹得更紧。
“对了,维吉尔。要是人界和魔界的通道打开就好了,那样我们就能留在人间永无止境地杀恶魔了,对吧?”但丁突然说。
但丁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他的哥哥逃不出他的视线,包括那些背地里的小动作。他感知到身下人的惊慌,维吉尔想逃,又被死死掐住腰拽回来,被更加凶残地操。说到底他又能逃到哪里去,临阵脱逃的投降者就要接受惩罚,阴道里的每一下反而凿得更狠,几乎要操开子宫口。他看到自己的哥哥瞳孔颜色闪过蔚蓝,这是人格切换的标志。
这很罕见,通常蓝色的那个只在看到项链时会突然出现抢夺控制权,此时的崩溃突如其来,亮蓝色在红色瞳孔中流转,僵硬的身体不住颤抖。但丁分不清此时维吉尔的抽搐由高潮带来亦或是由自主权的争夺带来,只在心里揣测这是因为今天是个倒霉的雨天。
他简直爱惨了兄长崩溃的样子,混乱失神的瞳孔,液体不受控制地从身上的每个孔洞中流出,发丝杂乱无章地粘在额前,随呼吸上下起伏,眼泪混着口水流了一枕头,浸湿先前床上留下的已经干掉的血液与精液,整个人像发条坏掉的自动玩偶,发出夹杂痛苦的呻吟声。
哥哥是什么时候变成两个的,这个问题但丁并不清楚。自己的眼睛变黑后便再也看不清维吉尔了,到底什么时候哥哥蓝色的眼睛变成了红色?但丁没有留意。
如果说维吉尔回人间的第一件事是换上红色的风衣,那但丁则是把白色的头发染成黑的。维吉尔对外声称是为了纪念死去的母亲。骗鬼,明明最讨厌红色。但丁想。好在自己喜欢红色,最喜欢红色。
红色的维吉尔简直张扬得不像他,他哥哥和红色本搭不上边。但微妙的差别还是从两个哥哥身上展露出来。蓝色那个不会笑,眼睛里也带了但丁不明白的忧愁,忧愁里带着刺眼的坚定。但丁看不了这样的眼神。
唯一能确定的是第一次做爱是和蓝色的那个,一次近乎等同于强奸毫无爱可言的交配。但丁一边肏着兄长,一边接受幻影剑一层层的洗礼。维吉尔挣扎不过自己的弟弟,嘴里一开始还在往外溢出咒骂的话,到后面被操飞理智,爽到只有破碎的喘息声从齿缝往外蹦。之后出现的便是穿红色风衣的维吉尔。
那天就是雨天,下雨天做爱也是那时候定下来的规矩,叫双胞胎的默契未免有些低俗。后来这规矩变成雨不停就做不停,最长的一次记录两个半魔人连续做了五天,无需进食与睡眠,现场被人为忽视,维吉尔的洁癖不再管用,新的液体叠在旧的上,整张床单被染成红色。
那时维吉尔后面刚被开发还没多久,按摩棒没电了几个,被维吉尔的水泡坏了几个,但丁用房间里的一切柱状物体发了狠地玩弄前列腺。维吉尔拼死保住了阎魔刀,换来的是前面后面两口穴一起玩弄。维吉尔餍足而不知足,但丁有无数种方法看到兄长爽到崩溃的神情。直到维吉尔体内再也塞不进任何东西,稍微动一动便会晃出各种不明液体,侧躺在床上咳嗽着吐出弟弟游走遍全身的精液。
这会儿窗外的雨还没停。但丁还不想结束,不过他需要的是维吉尔。哥哥,哥哥,维吉尔。但丁对上维吉尔溃散的双眼,轻轻拍了拍脸颊。快醒醒。
简直就像拆礼物。维吉尔苏醒时眼里还带着迷蒙,看不清颜色。天知道红色的礼品包装纸下面以什么为核的维吉尔。
“你是哪个维吉?”
维吉尔辨认出声音,整个人裹在被子里,背对着但丁不愿说话。
“让我猜猜,你是蓝色的那个,是吧。”
“……”
“拜托说句话吧,这么久没见你弟弟了,不发表一些感言吗?”
“……我讨厌你。”维吉尔说。
“你知道吗?他不敢讨厌我。”但丁说,又蹭上兄长的后背,侵略性的双手越过男人的腰肢,“我知道你在魔界时就一直在阻止我回归人间,或是说在逃离我,包括学习用阎魔刀穿梭空间也是吧,维吉尔你这么聪明,真的会用那么久才掌握吗?可惜你失败了,我和你一起到了人间。”
“维吉尔,你在恐惧什么呢?”但丁伸出舌头沿着维吉尔耳廓舔舐,鼻息落在耳边,维吉尔整个人都在发抖。
“你不是但丁,你是彻头彻尾的恶魔。”维吉尔咬牙反抗,每个字吐着异常艰难,高潮的余韵在身上涟漪般扩散,现在再度被刺激,忍住性欲堪称困难。
这并非没有依据,但丁纯黑的血瞳证明着这点。他的弟弟依旧是童年时那个恶魔,到了魔界只让这个恶魔更加纯粹。但丁想笑,“那你又是什么?不敢杀死我的胆小鬼人类,还是只会说大话的婊子?漂亮话说这么多,最后还是只能乖乖被我操,而你又不敢杀死我,只因为我是但丁、是你弟弟,你杀死我后就又变成一个人了,好可怜。”弟弟从背后掐住哥哥的脖颈,手指按住大动脉。“你害怕我,又害怕失去我。”
“我不怕这个……去死……”维吉尔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
这终究只是嘴上功夫,但丁最擅长让维吉尔闭嘴,他知道这副身体早已被自己调教成沉迷痛感的模样。手掌落下时没控制好力度,先是脸颊,其后是后腰和臀瓣。被掌掴的地方留下片片红印,只消碰触便疼得发颤。大开大合的抽插全然不顾忌早已高潮过无数次的敏感躯体,快感阈值被冲破到毫无底线,连带着被叛逆贯穿的身躯往外涌血。情欲浪潮一次次从头顶冲刷到足尖,维吉尔翻着白眼被操晕过去,最后的意识停留在窗外嘈杂的雨声,最后整个身体直接任由摆布。
第二天一早,维吉尔整了衣服又一声不吭地出去,红色的那个,走着路还扶着腰。雨早停了,清晨的空气凉得渗人。维吉尔耳垂上挂着新吊坠,红色的倒十字架。是但丁用自己的血做的。黑发的男人很满意,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并不重要的DLC
酒吧老板锁好了门。
他很满意,自己做这行做了几年,大方的顾客不在少数,今晚那个堪称慷慨,愿意为了语焉不详的二手情报一掷千金。自己虽情报不多,但大部分优质并抢手。今天酒吧早点打烊也好,外面还下着大暴雨,这天气很不妙。
敲门声夹杂着雨声突兀传到酒吧老板耳朵里,门敲得平稳,带着不容置疑的有力。
“打烊了,明天再来吧!”老板嘴上说着,手在桌子底下悄悄摸索起暗门开关。多年来的职业素养使得男人下意识做好最坏打算,这个点敲门的绝非善茬。
锁拦不住太久,大门带着瓢泼的雨声缓缓打开,酒吧内关闭的灯光使来访者整个拢在黑暗中,此刻一步步前进而来带了无法言说的低气压。酒吧老板听说过红墓市的都市传说,黑色的恶魔会在夜晚杀死一切熄灭火焰的人。这个故事没有来路,此刻自己也并未熄灭什么火焰。面前站在阴影中的黑发男人一身黑衣,属于狩猎者的阴沉眼睛闪着红光,和传说中常来索命的恶魔未免太像。
麻烦了。酒吧老板迅速打开暗门,却并未来得及跳进去,右上臂被一把巨剑骤然贯穿,准确无误地被钉在背后墙上。钻心疼痛自狰狞伤口传来,男人眼泪鼻涕先一步流下来。黑发男人发出轻笑,走到他面前他才看清,他是但丁、最有名的传奇恶魔猎人但丁,那个残忍的不近人情的杀手。
“嗯哼,别紧张,我想知道你今天都向谁卖了关于恶魔的情报?”
“一小时前有一、一个穿红色风衣的男人、他来问我关于特、特米尼格的事。”
“除此之外呢,你还做了什么?”
“没、没有了……”
“有人不诚实。”但丁眯了眯血红色的眼睛,看向男人因失血与过度恐惧而苍白的脸。
“我我,我不知道特米尼格是什么……那个情报也是有个叫、叫阿卡姆的告诉我才知道那是沟通人魔两界的门……”
“不不不,我问的不是这个。”但丁握住叛逆剑柄,微微转动,那男人便又落下几颗大的汗珠,随着涎水一起往下滴。“你抽的烟挺贵啊。老实说,你给了他什么?”
但丁微笑着展示手上的倒十字耳坠,红色的,上面沾着的血被闪电打亮。这是他刚刚送给那个顾客的,那顾客出手阔绰,说是之后还会来……该死,早该想到的。那个穿红风衣的男人就是维吉尔,常常和但丁一起出现,残忍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俩人估计早就串通好了拿到情报了来杀自己。
只是当时自己把耳坠给穿红风衣的男人时他也并未拒绝,甚至收下时还带着笑容,笑着说感谢。为什么会这样?
此时男人呆滞的沉默足矣说明一切。关于特米尼格、关于阿卡姆、关于维吉尔到底做了什么。但丁打了个哈欠,他有点着急回家,维吉尔的澡大概快洗完了,外面下着雨来回还是不方便。
啧,真麻烦。但丁甩掉叛逆上附着的血,直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