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夜

斐茵区,马特拉街。
如果将城市比作一个人类,那道路就是徘徊在各个器官的血管。而马拉特街则是其中最为繁忙的一条,工作日时,它是车流与人流交会的核心地点,非工作日时,则是许多旅客和游客来到霍芬市的第一站,全市最大的火车站坐落于马拉特街的尽头,伴随着静音高速动车的启动和进站,每一日的日升日落,不断地转动,交会。
在车流中,有一辆黄色的小摩托正混杂在其中,车前蜜蜂快运的标志表明职责,在城市中不断穿插,带去便捷的运输者实在是太多了,如同旧时代的信使一般,将人们与外界相连,足不出户,便可以享受种种生活,[生活,只需一瞬间和片刻等待。]正如蜜蜂快运公司的这句核心理念一样,如同蜜蜂一般数量的派送员出没于城市的各个角落,为每一只在家,在公司的蜂房带去他们所需要的花蜜。
而格兰多.辛贝尔就是这些蜜蜂的其中之一,而目标点就在马特拉街的25号。在转过下一个路口后,她把车子停在路边,拿下箱子走进面前的收发站,把许多这附近的快件堆在一起,贴上标签–正如她一直所做的那样。然后她坐了下来,靠在墙边。
“今天的活差不多了?”马拉特街的快递收发站点负责人安德森是她的老熟人,在工作的隙间,她经常来这里稍微休息一下,再开始后续的工作,长此以往,这里也成了她经常光顾的地方。
“应该说送到这里后,今天的活也结束了。”辛贝尔把头盔脱下,放松地说到。
“你还真是努力呢。”安德森拿起一瓶罐装红茶,递给辛贝尔。“最近世道不太平,听说还有越狱的危险分子在活动…真是,再这样下去,影响只会越来越难看吧。”电视上仍旧播送着注意和保护安全的警告新闻,就像不断鸣叫的宪兵警示灯一样,宣传着危险性与不安全的信号。
“没办法,不努力的话,我连这份工作都会没掉啊。”辛贝尔有些无奈说道。因为事务局的隔离和不断发生的异能事件,虽然已经尽快避开,但还是时常会影响派送效率。“我可不想在下一季度的裁员名单上看见自己的名字。
“至少我还希望能和你多聊几次呢。”安德森打趣到。辛贝尔戴上头盔,跨身上车。“我也是。”车子向前驶去,直到驶过一个拐角,然后消失在视野之中。

斐茵区,勒布伦#20
有些阴暗的房间正中躺着一具尸体,房外的警戒线已经拉起,在房内的刑事人员正匆忙的行走着,进行着现场的取证和调查工作。落白烛则站在线外,和另一位警官攀谈着,警官则一边抽着烟,一边有些斥责地说着话。
“事务局这么缺人手吗?能把你这个实习生都派过来。”警官吸了一口,然后长呼出一口气。
“没办法,谁叫最近师傅们都忙着调查齐枫城的事情,常态事务科那边也焦头烂额的,所以几番皮球踢下来,就把我这个实习生踹过来了。”落白烛云淡风轻地说道。
“你也不容易啊。”警官看着手里的报告书,翻开了其中一页。“纳维尔.海德。36岁,密克特拉电子的员工,检定死因属于异能类犯罪,身上有多处由自己造成的致命创口,死因则是失血过多。”
“四处…不,五处不自然的扭曲创口。”落白烛接话道。
“这帮异能犯罪者越来越猖狂了。”警官有些无奈地说到。“从那次越狱开始,这样的事情是越来越多了。”
“倒不如说是以前的事务局还能压得住他们。”落白烛冷静地说到。“而这次更加肆无忌惮,甚至把自己的标志也刻在了尸体上。”他拿出一张照片,那是尸体的左手,一根手指被切断的手背上方,一只紫色的翅膀纹刻其上,宛如一次公开的示威。
“[放逐者]…,要命,这些陈年消失的机构还能死灰复燃…”警官头疼道。然后把联系方式递给了落白烛。“辅助宪兵所属,赵文升。我是负责调查的主负责人,跟你的上级讲,我会持续跟进这件事,有线索会及时上报事务局。”
“那就拜托你了。”落白烛转过身,然后走上街道。向着地铁站走去。
“今天有点晚了啊。”他抬起表,上面显示的时间离九点只差三分钟。但下一刻,手表面玻璃却反射过了一丝微光,渺小到平常人根本不会在意。
他转过头,却只有几片叶子从树上缓缓落下。
“加班工作吗?”

辛贝尔把车放回站点后,骑上自己的摩托车向家赶去,今天时间着实有些晚,回到站点后又送了几个加急件才正式结束工作,结果又碰上运送的小无人机出故障。
“最近有些倒霉呢。”辛贝尔在心里如此说到。然后骑上大道。晚风不断吹拂着面庞,在柔和之中却又掺杂着些凉意。“这个点回去的话…嗯?”辛贝尔的思考被一阵有些猛烈的风所打断。“错觉吗?”
但当她拐过下一个转角,却能清晰的感觉到,这是刚刚所发生的真实。树上掉下来的叶子被吹的到处都是,如同秋日的落叶一般躺在地上,但这一幕所发生的时刻,却是在盛夏即将来临之前,而在树干上,被不知名的刀刃所割开的痕迹更深,一扇店家的窗户已经被打碎……就像是一个原本干净整洁的房间,因为进了一只淘气的猫咪而变得杂乱。
而异能者某种意义上,就是那只淘气的猫咪,在城市里乱窜,把整座城市都变得混乱。或许还要更恶劣,但辛贝尔想不出更好的比喻。只是边叹着气边骑着车,向着前方驶去。
毕竟作为普通人,她只能祈祷这些打斗不要波及到自己。
但命运有时候就是这样难以揣测,或许在今天前,她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市民。过着普通人过上的正常生活。
“你好,小姐。”辛贝尔转过头去,在她暂时停下的十字路口旁,一个虚弱的声音在说话。
“你是?”辛贝尔看向旁边,一个面容有些疲惫的白发男人正坐在那里。
“这个话题等下再聊…能载我一程吗?”男人把头转向她,面带笑容的询问道。
“哈?你要去哪?”
“如您所见,我现在没力气起来走多久,希望您能把我带到离这里最近的宪兵办事处或者…”男人刚想继续说,一个黑影便出现在了辛贝尔身后。“拜托了。”下一秒钟,辛贝尔感觉到,什么东西从自己身后快速的穿了过去。那和刚刚的感觉有几分相似。
“你是异能者,对吧。”
“如您所见。而且,现在处于危险之中。”男人说完这句话的一瞬间,灯光不知为何彻底熄灭。黑暗中的一抹红色从中杀出,冲向这个角落。旋即又在一阵烈风后被吹响一旁。在那一瞬间,她感受到了明显的杀意。
辛贝尔一口气拉起了他,然后丢给他一个头盔。“坐稳了。”然后摩托车冲了出去。在车流之间穿梭。
“虽然没有完全弄明白,但总之是很麻烦的事吧。”她有些心惊胆战地问道。
“总的来说,是和谋杀之类有关的。”男人沉声道。“但具体细节我并不好透露,但新闻会空出一个豆腐块版面来说一下吧。”
“所以,能问一下你的名字吗,先生。”辛贝尔再次追问道。
“落白烛。”
夜色逐渐深邃,笼罩这片城市。
直到太阳再度升起。

  夜慷慨的没有深沉的入睡,而城市与这幕戏剧才刚刚开始。或许格兰多.辛贝尔怎么也想不到,在某时某刻将会到来的,改变什么的即兴剧目会来的如此之快。伴随着在公路上疾驰的摩托此时发出的轰鸣声,一场狩猎竞赛就此开始。
  猎手精明的隐藏了自己的信息,这点落白烛十分清楚,而自己的异能并不适合去精确的感知到某种物体的存在,但此刻他能明白,对方的[杀意]是绝对强烈的,向自己奔来的。
 “虽然意味着要绕远路。”落白烛轻声,强硬地挤出自己的声音。“但辛贝尔小姐,麻烦你往沿江大道开么?”虽然还想解释下此后的目的,但经受前几次攻击后,已经紧绷的神经却不知怎得卡在了某处,以至于说句话都十分费力气。
 “大道离这里起码有二十分钟车程,而且现在仍旧有在堵车的路段。”
 “这么说,是没办法咯?”落白烛停顿了一下,刚刚尚且温柔的清风突然如短跑运动员那样加速,在一个狭窄的空间擦过车身向前冲去。与之伴随的,还有在前些许闪烁的银光。辛贝尔愣了一下,对于她这样的普通人来说,从刚才到现在的变化实在太快,以至于她有些无法接受,但她明白一个道理,准确来说,那是一堂课。
 “第一,不要避开已经发生的事情。”前方的道路逐渐空旷,在从车流中出身的那一刻,这台机器野兽的速度继续加快,以自己的姿势逃离着猎手的不断追杀。不断向着横跨霍芬中河流–格里尔河的大桥冲去,此时工作的车流在大桥上早已散去,留下的只有横跨江心的空旷大道。
 “格里尔大桥么?也好,就在那里…”某人的眼睛此时盯着自己瞧上的小小猎物,但他不知道,接下来将要面对的。
  [攻守交换]
  [让他们去死]
  两个永远不可能再相遇的人此刻的眼神却出奇的一致,潜伏于夜色的猎手即将出手。
  摩托不断避开前方的斜障和这条路上现在仍旧在行驶的车辆,透过一个小斜坡,跨过了横放杆,疾驰到桥上。
  辛贝尔感觉到了风。刚刚跨上大桥之前,它并没有这么强烈,但此刻,在桥上吹起的风却愈加猛烈,让她几近睁不开眼睛。几只试图接近的鸟儿本能的拉开了距离,不小心飞太近的则被这突如其来的风掠取了自身的部分,羽毛高扬地飞向它处。
   如此释放自己的异能,如同招摇着走过喧闹的大街,让自己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一样。
  “找死!”一道寒光在夜空与车灯的间隙划过,刀刃直冲向辛贝尔的胸口,但下一刻,一个冰冷的手掌却紧紧地抓住了猛兽的手腕。
  “抓到你了…”落白烛在下一刻拔出了自己插在裤腰的手枪,用力扣下了扳机,风在此刻突然停歇,先前的烈风不再吹拂,一片羽毛掉到了这一直潜藏在暗处的[猛兽]之上。
  “砰—-!”连续的枪响在桥上迸发而出,而对方的反应速度也超乎寻常,虽然枪不断鸣响,但落白烛明显听到了,金属与金属撞击的脆响和刺耳的摩擦声不断反复,但落白烛明显地察觉到–
  在无风之时的一阵细微而刺拉的微动,裹挟着其中的金属,命中了目标。
  “checkmate。”落白烛看着地上的一摊鲜红血迹和从阴影中逐渐浮现的真容,他将枪口抵上了猎手的头颅。
  
  欧拉斯区,蒂尔蒙德大街。
  在这条闹市区的异类街,一家不起眼的书店仍旧没有关门。虽然天色已晚,小小的书店还是有着许多书客光临,有的安静坐在一旁看书,有的则游走于书架之间,挑选着自己所需要的书籍。
  而奥涅尔.康莱特站在收银台后面,静静地看着窗外,寂静的街道空无一人,偶然经过的只有一些途径此地的小货车,上夜班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件容易事,至少对于她那令人感叹的作息来说绝对不是。
  “前辈,还好吗?”少女活泼的声音从后传来,康莱特转过头去,一张似乎永远都那么阳光的脸出现在她面前。和康莱特一样,龙雨晴也是在这里打工兼职的学生,但有时候情绪并不够稳定,时常认为自己是另一个人,但至少现在,她还是她自己。
  “啊,雨晴。”康莱特扶了下有些歪斜的眼镜,伸了下胳膊,以让自己稍微精神点。书店柔和的灯光总会让她有些倦怠,但随后,龙雨晴拍了下自己的肩膀,指向门口。
  “康莱特前辈,有人在门口。”康莱特随着那只手向外看去,一个身穿制服的老者正站在那,而康莱特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
  “快下班了吧,二位?”一个苍老而稳重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一位发色苍白,提着一个棕色公文包的老者走了进来。
  “奥斯卡先生。”康莱特站正。“好久不见。”
  十分奇怪,明明这位老者每次都十分平和的和自己说话,但自己却总感觉到有些紧张。
   “不用这么拘束啦,我有这么恐怖么?”奥斯卡打趣道。然后拿出一个折纸青蛙,放在柜台上,随着手杖轻敲了一下,它如同一只真正的青蛙一样跳了起来。
   “没没没……”康莱特一阵口吃,“只是您…”一时间陷入混乱的康莱特断了弦。
   “哇,是魔术吗?”龙雨晴站在一边,盯着那只青蛙。
   “一点小戏法罢了。”奥斯卡把那只青蛙丢回了公文包。奥斯卡.斯图尔特并不是这里的常客,但自从落白烛把自己丢到医院不管后,倒是奥斯卡帮了康莱特很多。至少现在还能有个住的地方就已经让她很感激了。
   “不过说来奇怪,落白烛那小子,今天敢放我鸽子。”在康莱特眼里,落白烛是个十足的怪人,但无论是奥斯卡,还是龙雨晴都和她说他只是难以被其他人理解罢了,总的来说,他在康莱特眼里仍旧是个迷。
   “吱—-”   随着一阵刹车声响起,一辆停在了书店门口。身穿白色大衣,头发凌乱的男人下了车。
   “抱歉,今晚的事不是一时能说清楚的…我刚去了趟医院。”落白烛扶着门框走进了书店,站在奥斯卡身旁。身上的尘土足以证实发生了某些事情。
   “失陪了,二位。”奥斯卡礼貌地打了声召唤,然后走出了店门。
   “是什么人?”奥斯卡的眼光严肃了起来。
   “放逐者。”落白烛冷静地说到。
   夜晚的序曲,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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